1975年10月的一天,福州七中在扩建操场的时候,竟发现了赵匡胤第十一世孙媳黄昇墓,从中出土了包括卫生带和抹胸在内的女性贴身用品和服饰共354件,更找到完整的墓志,记载了黄昇年仅17岁的短暂一生。作为上世纪七十年代福建考古最大发现之一,黄昇墓不仅填补了《宋史》和古代中国服饰史的空白,还向人们真实展现了宋朝宗室贵妇的日常奢侈生活。
黄昇究竟来自一个怎样的家庭,才使得她有机会成为赵家媳妇? 原来从黄昇墓志可知,她于南宋宝庆二年,即1226年出生在福建泉州,父亲黄朴时任泉州市舶司提举,之后则升任漳州知州。如果从级别来看,黄昇之父黄朴相当于今天的厅局级官员,属于当时的中层干部。不过黄朴从小就受到良好的教育,他的老师黄榦名声更大,是朱熹门下弟子。在黄榦那里读书的时候,黄朴结识了宋太祖赵匡胤第九世孙,南宋宗室赵师恕,两人相谈甚欢,很快就成为知己。
众所周知,泉州在南宋时为通商口岸,而黄朴担任的市舶司提举相当于海关关长,在当时属于绝对的肥差。因此黄朴不但为黄家积攒了丰富的家底,也有条件让女儿黄昇从小就衣食无忧。淳祐二年,即1242年,黄昇已经16岁了,到了该嫁人的年纪。于是黄朴想起了老同学赵师恕,他有一个孙子叫赵与骏,年龄与黄昇相当,为人也才华横溢。在两位家长的安排下,黄昇与赵与骏顺利成婚,结为伉俪。
值得一提的是,黄昇与赵与骏的婚礼非同一般,为旅行结婚,两人在拜见双方父母后不久,就开始了浪漫的旅途, “结偶于漆桥之间”。其中漆桥为一座南宋古桥,位于今天的福州新店赤桥村内。要知道旅行结婚在现在比较普遍,但在当时属于非传统方式,既然黄昇和赵与骏能够采取这种方式成婚,不但说明双方家长比较开明,也反映出小夫妻二人琴瑟和谐。
然而好景不长,黄昇与赵与骏结婚只有一年,黄昇却突然撒手人寰,将生命永远定格在17岁的青春。有关黄昇的死因,最大可能为生理期猝死。因为根据福建省博《福州南宋黃昇墓》一文可知,文物工作者在清理发掘的时候,从墓室里出土了沾有经血的卫生带,证明黄昇死前正处于生理期。而这条卫生带为素色单层布料缝制而成,长69厘米,宽11厘米,两端由长丝带系成,是文物工作者首次在考古中发现古代女性使用的卫生用品。
此外小麦克还查询了全国高等医药院校教材《妇科临床技能实训》一书,里面提到如果女性有先天性心脏病等慢性疾病,并且在生理期期间遭遇过外界剧烈刺激,那么猝死风险会非常之高。所以不能排除黄昇为慢性病患者,外加她病发时正处于生理期,从南宋医疗条件来看,即使其婆家有家庭医生,一时半会恐怕也无法抢救过来,到头来只有死路一条。
另据福建省博物馆的研究可知,黄昇墓堪称南宋贵妇服饰宝库,几乎囊括了绫罗绸缎各个种类,其中最有代表性的服饰为深烟色牡丹花罗背心和褐色罗印花褶裥裙。而深烟色牡丹花罗背心即抹胸,重量只有16.7克,穿起来十分轻巧。褐色罗印花褶裥裙外表则和折扇一样,由四片透明的细罗制成,上面印有金色圆点的小团花,带有浓厚的晚唐遗风。
更令人惊叹的是,黄昇墓服饰刺绣手法也极其高超,当中包含了齐针,铺针,接针,抢针,擞和针,打子,结子和施毛针等主要刺绣技巧,另外图案也含有牡丹,芙蓉,山茶花,梅花,荷花和玫瑰等南宋时令花卉。正因为黄昇墓出土服饰为《宋史》填补空白并提供实物,因此前几年在拍《知否》 电视剧的时候,剧组服饰很多就是参照黄昇墓服饰制作而成。
黄昇去世以后,赵与骏自然十分悲痛,尽管他续弦娶了李氏,但始终忘不掉黄昇。仅仅过了六年,赵与骏就英年早逝,年龄在二十岁上下,只剩下李氏一人独自守寡。等到南宋濒临灭亡之际,李氏也离开人世,赵家将三人合葬在一起,让他们在地下相聚,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