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948年10月16日深夜,睡梦中的郑洞国被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吵醒,参谋向他报告:“六十军有异动,恐怕是要叛变。”郑洞国大吃一惊,急忙打电话给第一兵团副参谋长杨友梅,令他设法弄清六十军的动向。
到了凌晨一点多,新七军副军长史说、参谋长龙国钧、新三十八师师长陈鸣等人慌慌张张来到郑洞国的办公室报告说:“六十军可能发生了突变,所有的电话联系都中断了。”
郑洞国为证实这一情况,亲自给六十军打电话,电话铃声响了很久,就是没有人接。郑洞国预感六十军肯定是投向解放军去了,垂头丧气地对史说等人说:“算了吧,他们要怎么干,就由他们去吧!”
史说有些紧张地问:“那突围的事怎么办?我的部队已按计划开始调动了。”
郑洞国苦笑了一下说:“现在还谈什么突围?你赶快命令部队立刻撤回原防地,并迅速向六十军防区派出警戒。”
在史说等人走后,多少还有些不死心的郑洞国,一次又一次地往六十军军部挂电话,希望能得到确切的消息。电话最后总算是挂通了,接电话的是六十军政工处长姜弼武。
姜弼武对郑洞国说:“司令官,曾军长(曾泽生)命我转告您,六十军已决定光荣起义。如果司令官赞成我们的主张,欢迎您和我们一同起义;如果您不赞成,我们也不勉强,就各行其是好了。”
郑洞国还想找曾泽生讲话,但被姜弼武给拒绝了。第二天,第六十军起义的消息传遍了整个长春市。杨友梅、史说、龙国钧、长春市长尚传道等人都跑到郑洞国这里来打探消息。这时,姜弼武按照曾泽生的命令,给郑洞国送来了他的亲笔信。
郑洞国看完信后,心情复杂,明知大势已去,但仍一心想为蒋介石“尽忠”。他把信放到桌子上,冷冷地对姜弼武说:“信我留下了,恕不作复。请你回去转告曾军长,他要起义,请他考虑,要我和他走一路,我不干!”
随后,郑洞国把这封信的内容电告了沈阳的东北“剿总”卫立煌,并请示新七军该如何行动。10月17日下午,卫立煌按照蒋介石的命令,电令郑洞国于次日上午率部队从六十军防地向城外突围,届时将派飞机轰炸掩护。
郑洞国接到电令后,把新七军的主要将领和第一兵团司令部的高级军官召集到一起,研究突围计划。郑洞国后来回忆当时开会的情景:到会的人哭丧着脸,都一言不发。我再三要他们发表意见,只有我的一个老部下,新编第七军暂编第六十一师师长邓士富站起来说:“目前情况,突围已不可能,我建议暂时维持现状,以后再徐图别策吧。”
郑洞国只好采纳邓士富的意见,这一天,让郑洞国感到很彷徨,非常苦闷。对当前局面如何维持,他毫无办法,完全是度日如年。
曾泽生率六十军起义,对新七军的官兵产生了强烈的震撼。10月18日晨,当新七军的官兵睁开眼睛后,惊讶地发现,长春市东半部市区已经被解放军占领,他们已处于解放军枪口和大炮的直接威胁之下。新七军官兵的士气更加低落,大都无心作战。暂六十一师第二团团长姚风翔神情沮丧地对自己的手下说:“反正大势已去,整个防御体系已一劈两半了,枪口朝着自己的屁股,既不能再守,也无法再逃,除了起义、投降,就是死路。”
自9月12日解放军发起辽沈战役后,六十军军长曾泽生已开始考虑起义的问题,并且迅速下定起义的决心后,便精心部署起义的问题。当时新七军军长李鸿身体不好病卧在床,不理军务,将军务交由副军长史说代理。
由于李鸿不理军务,所以当六十军起义后,新七军军部没有形成一致意见时,其所属部队便各行其是了。
在解放军的包围进逼和强大的政治攻势下,新七军前沿阵地的官兵纷纷自动向解放军缴械投降。面对部队的混乱状况,新七军副军长史说束手无策。正当他彷徨不定、一筹莫展之际,前来探望他的天津《民国日报》驻长春特派记者杨治兴趁机进言说:“目前突围和困守都没有前途,您是否有意声明率部退出内战,与解放军商议停战呢?”
史说和新七军的其他将领知道军心早已涣散,这个仗是没办法再打下去了,但他们又碍于郑洞国的面子,不敢自作主张放下武器。听杨治兴这么一说,史说不禁问道:“不知桂公(郑洞国)意下如何?”
杨治兴因急于促进长春和平解放,根据郑洞国平日私下里对他说过的对国民党腐败不满的一些言论,以自己的判断佯称:“桂公也有此意,不过依他的身份怎么好出面讲这种话呢?”
史说误以为杨治兴是郑洞国派来传递信息的,当即高兴地说:“既然桂公同意了,那一切都好办了!”
在新七军中层以下官兵主动与解放军联系时,新七军上层将领并不是无动于衷。“史说将一切情况告诉了正在卧病的李鸿,李鸿也很惊慌,要史说召集全军营级以上的部队长开会讨论,征求大家意见,再作决定。”
李鸿并没有表明或起义,或投诚的态度,而是将这个权力交给了营长以上的军官讨论会,由军官们自己决定自己的命运。
会议于上午10时召开,由史说主持,进行了两个钟头后,大家都便放弃了突围打算,同意放下武器。
之后新七军派出代表与解放军接洽投诚,而郑洞国对此一无所知,他成了一个光杆司令。
我在韩国安山打“日档”。
2012年6月8日,长春老乡朝鲜族崔哥领我到“荣耀”找活儿,打“日档”。
韩国的“荣耀”相当于中国的职业介绍所,搭起用工与求工之间的桥梁,它在这里抽取佣金。
“日档”就是日工,车接车送,当天干完当天结算工资。
这天给我安排的是陶瓷厂的活儿,一共五个人,三位韩国人,两位中国人,我和另一位东北人——他是半个朝鲜族,爸爸是汉族,妈妈是朝鲜族。
到陶瓷厂干啥活儿,搬砖!叉车司机把一叉车一叉车的瓷砖陆续运来卸地上,你把这些瓷砖搬到流水线机器上去,至于已经烧好的瓷砖为何重新再搬到流水线上去,也许是回炉?那就弄不清楚了。
我和三位韩国人在一条流水线上,分工搬砖,这个活儿有力气不偷懒谁都能干。这里有个韩国小伙儿长得漂亮,像韩剧里的人物,但干起活儿来一点不娇气,普遍地能吃苦耐劳。
中午午餐后,东北哥们找我坐房檐下聊天,谈起他是怎么来韩国的,吐槽来韩国的种种不习惯。他原来在东北某市的国企做过中层,他习惯以意识形态的角度看待中韩制度和文化的不同。比如他在首尔乘公交,他从后门上被公交司机给撵下来了,他据此认为韩国人太虚伪,存在压迫,整天鞠躬行礼的。我说,哥们你在国内也得在前门上,后门下,这是规矩。
我认为出国打工,首先要尊重所在国的法律、风俗。我们是来打工挣钱来了,不是改造什么来了,适者生存,合适就干,不合适就散,挣钱为第一要务,千万别想太多。他听了感觉和我观点不同频,谈不到一块,就回自己车间了。
下午三点半,流水线停下来,这是间食休息时间,工长送来了牛奶和面包,吃完干到六点就收工了。
到院子里,工长给我们每人派发了工资,六万韩币,就坐车返回安山市里。
搬砖很累,我也是硬撑,能撑下来就是胜利,这天就赢了。那位哥们我没见他上车,应该是干了半天坚持不下来,又被脑子里的问题折磨不轻,用句后来流传的网络语言形容他就是:读书太少而想得太多了。打半天工偷摸溜了,自然也领不到工资。
不知道这位哥们还在韩国不?在韩国打工,外国人(不仅是中国人)干的都是苦脏累险的活儿。他有两个选择,要么适应融入,要么打道回府。
第二天我仍然去“荣耀”找活儿,今天的活儿需要懂韩语,所以“荣耀”就没有给我安排活儿,我在安山的宿舍里歇了一天。
(客观陈述,东北哥们这样不代表都这样,勿上纲上线喷)